第(3/3)页 两位伯爷又不是刘健、李东阳那样的聪明人,这种关键时候的奏对哪里能做得妥善完满?所以也只能没条理的讲:“殿下这是哪里的话,在公我们是臣子,在私我们是家里人,怎么会不想着体谅殿下?” 张皇后要为难死了,她出了个主意,“要不这样吧。京营如此重要,那便将其他派去的营造之兵,给撤回来。鹤龄和延龄那边,暂时先缓缓。这样总可以的。” 朱厚照心中想笑。 拐着弯儿顶了一句,“既然是母后之言,原也没有不行的道理。那母后说,把哪些撤回来?是将修道观、庙宇的撤回来,还是将修宫里殿宇的撤回来?” “这……”张皇后说到底也是资质一般的普通女子,这话她也不好回答。 因为道观、庙宇那关乎到周太皇太后,朱厚照有孝这个字压着,张皇后难道没有? 而宫里的殿宇关乎到陛下,难道皇帝住的地方不如张家人住的地方重要? 这死胡同,逼得三个张家人都说不出话。 最后张延龄干脆说:“皇后,殿下,为何要撤回来?干脆都不撤回来!陛下是中兴明君,天下安定,这几年来一直如此,哪里也没有什么‘万一’啊,臣以为一定是那些外庭臣子在妖言惑众、蛊惑人心!” 他这个不学无术之徒,就捡着简单的成语用,其实也是乱用一通。 朱厚照一听他这个话就来气,“舅舅说的这是什么浑话?!没有万一?你怎么知道一定没有?!难道舅舅不知道北方的达延汗安顿了内部要向外扩张了吗?将来有一天真出了事,我的母亲怎么办?!大明的皇后怎么办?!” 张皇后眼看儿子要动怒,便也有些坐不住,“太子,先不要冲动。延龄,快给太子赔罪!” “不必了。”朱厚照逮着机会才不会让他们再好好说话,“若不是真心互相体谅的自家人,赔罪又有何益?母后,不管什么人说什么话,儿臣一定要为您的安危着想,偌大个京师连个像样的军队都没有,这绝对不行!再退一步说,儿臣至少还体谅过自家人,自家人体没体谅过儿臣母后也瞧得清楚,若是母后觉得儿臣作做有违孝道,只管降旨责罚便是!” 皇后又怎么会真的责罚自己的儿子?太子左一句为了母亲,右一句为了母亲,其中还有不少委屈。她能怎么办? 而这委屈怎么来的?便是太子本来还在纠结,结果两位伯爷先按捺不住跑来哭诉,根本就没考虑过太子! 还自家人呢,自家人做得是这种事?! 张皇后的确不是讲道理的人,她讲得是情,可弟弟亲,儿子也亲啊!硬护着弟弟,儿子就不顾了?天下也没有这样的母亲。 “照儿说的也不是没道理。你们两个也不要一心只顾自己,吃喝用度哪里少了你们了?” 张鹤龄和张延龄一听这话面如菜色,马上又哭闹起来,“皇后娘娘!我们哪里只顾了自己?刚刚殿下还说了,那些营造是为了……” “两位舅舅。”朱厚照打断了他们说话,就是不给他们机会,“两位舅舅是长辈,现在外甥监国,便是支持一下外甥也不可以吗?” “你们两个不要说了,当舅舅要有当舅舅的样子。”张皇后因为为难,也觉得有些烦躁,“这事儿就依太子。” …… …… 朱厚照出了坤宁宫,脚步不停的前往乾清宫,皇帝在养病,但他也等不及了。 “儿臣,参见父皇!” 弘治皇帝被萧敬扶着仰坐在床上,“说了几次了,没人的时候,见朕不要行礼了。” “儿臣习惯了。父皇,京军占役的事儿,儿臣都已办妥了,张家那边也落定了。” 皇帝有些惊喜,更有些不可思议,“这能搞定?你怎么搞定的?” 他那个媳妇,他自己还不清楚? “父皇,先不管那些了。儿臣有旨意要请,除了张家那里的兵卒,父皇下旨修城墙的兵卒儿臣也都要召回。父皇整军的圣旨都下了,弄个半吊子,儿臣都不答应!” “朕真是生了个奇儿!好,这事儿你尽快妥善办理!那个萧敬……” “奴婢在。” “一会儿皇后要是过来,你就说朕……朕又有不适。不准说朕好转,听到没有?” “是。”萧敬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 与此同时, 内阁那边也接到刘瑾传的太子口谕:着内阁会六部九卿尽快草拟整军条陈,明日送呈太子阅览! 明日?! 刘健等人一听都毛了,这都傍晚了,安排明日要的活儿,今晚还能睡觉不能? “敢问刘公公。”刘健上前细问:“先前叫我们精细凋琢,现在为何又如此着急?” 刘瑾低声说:“殿下嘱咐,这事儿已经得了皇后点头。但是要快,明日明发旨意,当天即着人赴兴济县传旨。怕的就是过两日又有反转。” 朱厚照就是一个稳字,任何事情没落地,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。旁的不提,万一张皇后去那边哭上一阵,弘治皇帝受不住,那又要烦了。 内阁众人一听皇太子竟有办法叫张皇后同意,这真是奇了。 仔细了解下来,才知道是寿宁伯和建昌伯先去坤宁宫哭诉。 “内阁又没有明旨,殿下又整治过宫禁,那日我们与殿下的谈话出不了东宫。寿宁伯和建昌伯怎么听闻的传言,去坤宁宫哭诉的?”谢迁很奇怪了。 他觉得这应该又是太子的手段。 “赶紧草拟方略吧。明日要呈递上去的。”李东阳把一沓纸张放在他的面前,瞥了他一眼,话那么多干什么。 这其实就叫领导协调、办事员加班,干活吧你! 第(3/3)页